数九

Tony是在青年的惊呼中醒过来的，他今天带着青年去了很多的地方，晚上甚至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黑卡拽着颇不情愿的青年进了米其林三星餐厅，最后带着他去了一场舞会——再怎么说他也要和这孩子跳一支舞。青年的笑容无时无刻都是温和而克制的，对他的任性也都含着包容，甚至连一点不耐烦都看不到——虽然Peter.Parker一向都对他的Mr.Stark充满了宽容，可是前者还是太过于平静了，让人有些不安。

在清醒过来的同时，Tony意识到，这才是让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青年小心翼翼在隐藏着的东西。

青年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可以在他的眼中看见无限的惊恐与绝望，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那让人心生无力的笑容又重新浮现，低声对Tony说了一声很抱歉做噩梦了后就起身去了洗手间，没有留给Tony一丝一毫的反应机会。

Tony在犹豫，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插手Peter的事情，他毕竟只能陪伴这个孩子短短的几周时间，然后Peter就又会变回独自一人，那他如果在这几天企图打开青年的心扉，充分的融入他的生活，将会是一个多么残忍的行为。

“不好意思Mr.Stark，现在还早，再休息会儿吧。”青年的眼中有一抹浅淡的疲惫。

“Pete，”Tony谨慎的开口，“很多事情你不能自己憋着，哪怕去跟其他人聊聊也是好的。”

“嗯，我会的。”青年温和的做出承诺。

Tony无奈的耸耸肩，有过无数次公司谈判经验的他一看就知道这小孩一定没把他说的往心里去。

“对了Mr.Stark，Happy给我打过电话了，公司那边有个很重要的商谈，我不能不出面——或许，你会愿意跟我一起去？”Peter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他刚刚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仪容仪表，穿上了以前觉得Tony有钱乱买的西装——不过他现在已经理解了，昂贵的西装有时候是一种必须，出于对对方的尊重程度，不同的阶层适合不同价位的西服——他这样换好服装后看起来再没有半分青涩，看起来平和而又稳重，目光沉静锐利，令人意外的有一个总裁的样子，“不过你大概要伪装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笑容里浮现出一丝调侃。

“恐怕你的谈判对象看到我会因为我的风度翩翩而震惊吧？”Tony开玩笑般的哼笑道。

“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Peter翻翻白眼，“伟大的Mr.Stark，你可别在我谈判的时候突然消失了就行，不然我就又要和情报局有一场深刻的对话了。”

“我尽量。”Tony笑了。

“你好，Mr.Mark."Peter礼数周全的和男人握了握手，“请坐。”

“久仰大名啊，Mr.Parker.”Mark笑得意味深长。

Peter的目光迅速从Tony身上一扫而过，直视着Mark：“我也是听闻Mr.Mark的风采许久了，想必您也很重视这次商谈的机会吧？”

“那是自然，”Mark缓缓额首，冰冷的蓝色眼睛停留在Peter身上，“不说那些虚的了，你也知道我一向不是很在意礼数。这个合作机会很宝贵，但是我们仍然有一些...原则上的分歧，不是吗？”

“我也明确向你指出过，”Peter的脸色迅速变得冷漠下来，唇边极淡的笑意带了一点警告，“Mr.Mark，关于我们公司和神盾局以及新复仇者联盟的协议同我们的合作没有任何的关系，这些，也不是你们可以有权利插手的问题。”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Mark加重了语气，“一年前Stark工业因为新复仇者联盟而出现的问题导致名誉下降，收入额大幅度减少，这些都是潜在的威胁和影响因素，我们如果成为了合作伙伴，难道我们不该关注这样的事情吗？我不希望，因为贵公司的问题，导致我们可能出现的共同损失。”

Tony在后面忍住了想要冷哼的冲动，他以前当老板的时候怕过谁，要是合作方用这种语气和态度来跟他商谈，他会把文件摔他脸上扭头就走，他的公司早就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工业，其他公司有什么资格跟他这样说话？（不过想必Pepper不会赞同某甩手掌柜的自说自话）

Peter的脾气明显比他好很多，依旧笑着，只是丝毫不肯退让：“贵公司再怎么说也只是可能的合作伙伴，而我们需要保证的，就是该给你们的，该赚取的利益好处一分都不会少你们——至于我们公司的其他合作就与你们无关了，那不是你们该插手的事情。”紧接着他又冷冷的补充了一句，“毕竟，哪怕我们很重视与你们公司的合作，但并不意味着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Mr.Mark请先想清楚我们现在的立场是谁存在不得不的问题。”

Mark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瞪了一会儿Peter后淡淡的提出签协议的要求。

“这是我们公司的副总裁Happy，接下来的事情你与他商讨即可，只要是不过分的条件我们都会最大程度的作出协调。”Peter再次同他握手，有些歉意的看着对方难看的样子笑道，“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希望合作愉快。”

Tony离开的那天还是很放心的，他见到了状态不好的Peter，见到了从善如流的Peter，见到了不再冲动的Peter，也见到了对待一切都游刃有余的Peter，他很清楚的知道，哪怕Peter会在某些时刻想起Tony，会无比思念，可也是仅仅如此了，那个孩子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哪怕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Tony留给了Peter很简短的一封信，而没有选择跟他告别——

亲爱的Peter，Tony既然敢放心的把这一切交给你，就说明你早已经具备了承担一切的资格与勇气，他相信你，他也会无比期待你骄傲的与他重逢。